白淳有個白化病姐姐的消息很快便在班上傳開了。
在老師沒有拖堂的最后一節(jié)課,你可以看見阿淳的桌面老早就干干凈凈,課桌下是一雙握得緊緊的小拳頭,仿佛隨時等著下課鈴聲響起,然后風一般的沖出教室跑上三樓,在三年一班的門口靜靜等待認真收拾書包緩緩走出的謬生。
最緊張的還是阿淳的同桌,班里的語文課代表,一個胖嘟嘟的女孩子。因為她坐在靠走廊的一邊,阿淳要出去就要先從她背后擠過去。每當他看見阿淳這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渾身的汗毛就都被調動起來,仿佛已看到被課桌邊緣鉻得表情痛苦的自己。
老師拖堂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尤其是在聽到教室靠后的同學們悉悉索索的私語聲“白淳的姐姐來了”“真白啊”陸陸續(xù)續(xù)的響起時。
阿淳坐在教室正中靠前的位置,謬生每次等他的時候都在后門外的走廊陽臺上靜靜的看著教室里,當后排的同學發(fā)現她,并開始蹭蹭同桌,拍拍前桌,接著許多張好奇的小臉轉過頭來打量她時,她便會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躲閃。
很明顯,謬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與眾不同,也適應了自己的與眾不用。
當她習慣了,周圍人也就習慣了。
如果有人問阿淳他姐姐為什么那么白,他會說他姐姐是天上的仙女轉世,仙女都是白的。
如果有人問阿淳他姐姐是從哪來的,為什么以前沒見過,他會說他媽媽生下姐姐后,來了個老尼姑說他姐姐還帶著仙氣,適應不了凡人的生活,要在山上修煉十年八載才能下山。
阿淳說的話唬得了班上的小孩子,唬不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