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媽睡到九點多,臉上恢復了氣色,走道兒、行動也都正常,就是眼睛血紅血紅的,嘴巴還是沒有由來的不停的翕動。老太太好像不認人,誰跟她說話也不搭理,起炕就奔廚房,眼瞅著,一口氣吃了六個大饅頭?!毕槭謇^續(xù)說道,“之后,我媽就變了一個人兒,身體硬朗,走道比我都快,就是平常不說話,誰都不認識,包括我哥倆,親孫子鐵蛋兒。她每天就是吃喝,飯量大,愛吃雞子。還變得沒羞沒臊,想拉就拉,想撒就撒,看不住就光著腚往外跑,最后實在沒招,我跟生子商量著把她鎖屋里?!?br/> “因為李二狗那事?”聽到這,我隨口問了句,祥叔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李二狗的那件事我知道。有天晌午頭兒,老奶奶赤條條的從老光棍李二狗家跑回家。當時祥叔沒在家,十多天后才聽到的風言風語。祥叔氣的暴跳如雷,踢開李二狗家門,不管三七二十一給李二狗一頓胖揍,鼻青臉腫的李二狗跪地哭訴自己是無辜的,是受害者。老太太不管不顧從矮墻翻進院子,直接把他拖上的炕。李二狗跟老太太有過一次后還病了好幾天。祥子聽罷更怒掄拳又要動手,情急之下李二狗扯開褲子,祥子驚詫的發(fā)現(xiàn)李二狗的那里又黑又小,好像曾被灼燒,變成了一小根兒火柴大小的黑焦炭。
再后來也因李二狗給整個村子都帶來了一場恐慌,說道這場恐慌還是得從祥叔說起,有天后晌,祥叔飯后早早睡去,沉睡間就聽見“噗通”一聲響,似有個什么東西從墻上摔到院子里,驚覺的祥叔未做聲,僅是悄無聲息的起身,站到窗口,向外望去,借著點點星光就見一個黑影從院墻腳慢慢站起,先是原地張望了張望,隨即躡手躡腳的走向堂屋門,祥叔的第一念頭就是“家里來賊了”,順手抄起了屋里的一個方凳,并緩緩拉開房門。不多時堂屋門被推開,那個黑影閃身進了堂屋,這時的祥叔也不怠慢,猛地甩出方凳,向那黑影砸去。
原本離得就不遠,再加上祥叔天生的彪悍,這凳子不偏不倚正砸在那黑影身上,那黑影連吭都沒吭便直接倒地,祥叔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然而就在電光石火的當,黑影已躍起,祥叔不及到其身畔便已奪門而走。祥叔又哪里肯收手,直接追了出去,星光下只見那黑影走起路來搖搖擺擺,若說是走,但不如說是挪,因為好像兩腿好像是兩根不會轉(zhuǎn)彎的硬木棍子,只是靠身子的左右擺動邁開步子,饒是如此,卻也動作奇快,祥叔竟追不上,不多時已經(jīng)跑到了街上。祥叔追之不及,也不能任其逃竄,索性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抓賊啊,抓賊??!”
那黑影不顧祥叔大喊大叫,僅是撒腿逃竄,祥叔也不肯放手,依舊緊追不舍,跑來跑去,那黑影鉆進了李二狗院子,此時因為祥叔的呼喊也早已聚集了一眾村民,當然我,作為本故事有且僅有唯一的男豬腳也在一眾之列。
“李二狗,狗娘養(yǎng)的,趕緊給我滾出來!”祥叔帶頭怒號著,并直接沖進院里,李二狗家本就家徒四壁,此時,更是蕭索,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這什么味兒?”人群中突然有人說了句。
就算沒人提,我也早已聞到一股腐臭的味道,這味道屬實刺鼻,令人幾欲窒息。早有膽大的拿著手電的,循著腐臭的味兒照了過去,就見李二狗的炕上蜷縮著一灘東西。這味道就是從這攤東西傳出。眾村民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祥叔當即就要沖過去,而帶頭的外公王白斬攔住了祥叔,外公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手抄起了柜子上的一把雞毛撣子,躡手躡腳地率先走了過去,走到炕邊,用雞毛撣子挑了挑,那堆東西舒展開來,乃是如塑料又像蟬翼的灰色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