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武到偏殿,看著眼前的女子擺弄著祭祀的東西。年紀(jì)尚小,衣著樸素,自有一股子讓人不敢直視的氣魄。
她正回頭,看見門外的澤武。心底五味雜陳?原來,澤軍師還活著。她一眼認(rèn)出了眼前年老了許多的人,是當(dāng)年蒙武麾下的軍師。
他道:“姑娘來祭拜蒙將軍,不知道畫從何來,可是蒙府親眷?”
寒酥少在外人哭,眼下卻不由自主的落下淚來。拜了一拜道:“不知閣下是誰?”
他又問道:“姑娘可是蒙府親眷?”
寒酥搖搖頭,而后又點(diǎn)點(diǎn)頭道:“若說是和不是,我并不能確定,只是總有人說是,我想也是吧?!?br/>
澤武問道:“姑娘是宮里來的,那姑娘帶的畫,從何而來?”
寒酥道:“我自己畫的,說來也只是腦子想出來的樣子,鬼使神差的就畫出來了。我瞧著和宮里畫師的畫像很相似,就想著帶來了。閣下還沒說您是何人?”
澤武見她哭泣,以為是自己唐突,嚇壞了這個(gè)孩子。便道:“我是這里的園令,名喚澤武?!?br/>
寒酥拜了一下復(fù)道:“先生安好,我叫聶寒酥。家中兄長,名喚聶寒彧,兄長囑咐了要來祭拜的。”
澤武想起來了,聶寒彧曾經(jīng)是將軍的近衛(wèi),后又作了前鋒。不曾想,原來是故人之妹。
澤武道:“聶寒彧,在下記得是軍中的先鋒,立過軍功的。我們還曾經(jīng)在沙場(chǎng)上喝過酒,切磋過身手?!?br/>
寒酥道:“原來是哥哥的故友,寒酥有禮了。時(shí)辰快到了,寒酥先去祭拜將軍,晚些再請(qǐng)大人安?!?br/>
說罷,便收了盒子前去正殿。
卻遇見那個(gè)在蒙瀾畫前跪著的女人,與案前的東西。心下想著,能多些人祭拜總是好的。排好東西,也未仔細(xì)看那畫,便跪下了。
袁琦雙聽得有人來,睜開雙目看了一眼眼前女子的側(cè)臉。不由的一驚訝,這個(gè)女子的容貌,和自己年輕時(shí)候竟然有幾分相似。
寒酥跪下,扣頭??粗钱嬀?,心道:“到底還是有很多人記得你的,黃泉路冷。大哥,我一面希望你早日安息,一面卻總想著,你能再黃泉路上再等一等寒酥。等我查清楚了聶家村和當(dāng)年你被謀害的真相,替你報(bào)了仇。寒酥絕不茍活?!?br/>
再扣頭后,她才仔細(xì)看著那桌上的畫。
畫筆蒼勁有力,上書碧潮繁星幾個(gè)字,正是一副美人圖。那畫卷有些年頭了,而字跡正是蒙瀾的。
她要去取畫,卻被袁琦雙一把拂塵打開。下一掌,已經(jīng)帶了冰力,三招以后。她才問道:“你是誰?這字畫是蒙將軍的字跡,哪里來的?!?br/>
袁琦雙躲過去了掌力道:“姑娘小小年紀(jì),如何知道將軍的字跡?你究竟是誰?!?br/>
她不搭理袁琦雙,提起了那畫。蒙瀾繪畫極好,用的筆是特地制的,她一眼認(rèn)出了。
而畫卷上寫著,壬午年壬戌月己酉日。那一年,她人不在國中,還在海外諸島。
再看那畫卷上的美人,美貌異常,干凈得仿佛一塊極純極透的玉,而畫卷上的詩,已經(jīng)表露出了深深的不著痕跡的愛意。
畫卷從手里跌落,她心里想起許多事情,心碎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