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君臣作答,廣州的市舶司也有兩個人針鋒相對。
“啊哈哈哈,汪按察果然厲害,所說的竟然與真相分毫不差,如親眼所見一般,我楚某佩服!”
楚方連連拱手,可神情中卻不見一絲敬意,反而暗藏不屑。
“楚方,事到如今,你身為市舶司提舉,也該說出來,都有哪些人把手伸到了這?”
汪鋐一臉正色,他的身旁則是面色凝重的徐階。
“哈哈哈,伸手?把手伸到我這,他們可不止伸手這么簡單,一個個恨不得把一大家子人都拉來!”
楚方輕輕揮了揮手中的折扇,從容不迫地坐到椅子上,言道:“我敢說,汪大人您就敢捉嗎?況且您捉得完嗎?”
“在我大明,圣上天意眷顧,別說十個,就算一百個一千個又何妨?”汪鋐拱手向北,高聲道。
“哦,那不知這東西,入不入得了汪大人的眼”楚白走到房間的一側(cè),雙手用力一掀,三口大箱子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他緊接著,從腰間拿出鑰匙,將幾口箱子都打開,銀晃晃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疼。
“這,能買得了我的命嗎?”
“笑話,銀子能有命重!”徐階義正辭嚴,憤怒地看向楚方。
楚方卻沒有在意,干脆坐到了箱子上,對汪鋐道:“汪大人,你做了三十幾年官吧,可好像連棟宅子都買不起,瞧瞧,這身官服都穿了幾年了!”
汪鋐哈哈一笑:“舊衣服有人氣,可你這銀子看的卻寒心!”
“本按察再問一遍,供出所有貪污錢財之人,老實交代與洋人暗通取款的事實,本按察擔保可在陛下面前,點出你的立功之舉?!?br/>
楚方自顧自扇著扇子,嘴角露出笑意。
“楊同洲,張?zhí)狳c,白知府……”楚方嘴里蹦出一串人名,徐階卻是越聽越心驚,這可是把整個廣東官場丟完一半。
“能證實,你所言為真否?”
“呵呵,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假話,我敢說,那手上自然就有證據(jù)!”
“那不日隨本按察進京,面見圣上!”
楚方搖搖頭,眼睛向四周瞥了瞥,又用手指了指房子。
“汪大人,在這里說話可以,可到了外面就說不準了,即使說了,也有人能把它傳成假話!”
他忽然從箱子上起身,拿起一大錠銀子,放在手里掂了掂,又隨手丟到角落里。
轉(zhuǎn)身朝向汪鋐,言辭懇切:“汪大人,您的一己之力,能對抗得了這么多人嗎?聽下官一句勸,走條正確的路,否則……”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至于正確的,唯一的路?!?br/>
汪鋐言語鏗鏘有力:“世間沒有這樣的路!”
楚方眉毛一挑,卻也沒有大感意外。
反而走到汪鋐身后,也是一張黑色的帛布,帛布下是五口大箱子。
“汪大人,這就是你要的賬本,一樁樁一件件,小到一兩銀子的往來,大到上萬白銀的交易,都在這上面!”
楚方說完,就徑直走到房間中央的木桌旁,斜靠在椅子上。
徐階走了上去,在汪鋐示意之后,仔細觀察了一番手中的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