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小姐今日著實讓人刮目相看哪?!?br/> 年鴻雁一下便停住了腳步,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了起來。那個聲音她這輩子都不會聽錯,是定王。
她拉著蘇問瀟轉(zhuǎn)身給定王草草行了一禮:“臣女見過定王殿下?!?br/> 定王半瞇著眼睛,臉上掛著笑,將年鴻雁和蘇問瀟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年鴻雁條件反射般將蘇問瀟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迥然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年鴻雁自然知道定王是什么樣的貨色,他那個人花心的緊,不過才十七八的年紀(jì),王府便堆滿了妻妾,雖然還沒有正妃,但側(cè)妃都已經(jīng)封了三個,那些沒有名分的妾室更是數(shù)都數(shù)不盡,蘇問瀟倘若被他看上了必定是禍不是福。
定王看年鴻雁這般護著蘇問瀟,更是起了捉弄的心思,一步一步的往蘇問瀟身邊湊。
“臣女與問瀟都是待字閨中的世家貴女,還請定王殿下自重?!?br/> “雁兒這是瞧不上本王?”定王笑得像只狐貍,客觀來說,定王真真是有著一副好皮相,一雙丹鳳眼帶著邪氣,簡直魅惑人心。倘若是前世被定王這樣看著,恐怕早已經(jīng)心花亂顫了吧,可惜前世定王從未正眼看過年鴻雁,而如今,年鴻雁也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癡迷著定王的年家大小姐了。
“定王殿下這是折煞臣女了,是臣女配不上殿下?!蹦犋櫻愕故且琅f不慌不忙,無論舉手投足還是言語間都是大家閨秀的好修養(yǎng),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雁兒說笑了,本王不過是同你和蘇小姐打個招呼罷了。”定王依舊笑著,心中卻膈應(yīng)的緊。
年鴻雁的眸子中充滿了藏都藏不住的厭惡,她之前分明那般中意自己,為什么會忽然之間變了心意?定王怎么也想不明白。
然而這世間的人都是這般的,得不到的永遠(yuǎn)是最好的,年鴻雁喜歡他時,他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如今遭人厭惡了,反倒對她起了興致。
不過來日方長,這京都但凡是他定王看上的人,還從來沒有他得不到的,而且他要的還是心甘情愿。
“雁兒,咱們來日方長?!闭f罷,定王便拂袖而去了。后面緊接著便走出來了一個人。
當(dāng)年鴻雁定睛一看,認(rèn)出了那人是誰后,整個眸子都亮了。
“定王可有為難你?”
年鴻雁搖了搖頭,眼眶有些溫?zé)?。她每每想到前世蕭北琰?zhàn)死后的日子,便心中哽咽,如今看到前世已經(jīng)死去的愛人站在自己面前,便難免情緒失控。
蕭北琰如今還是十七八的少年,面孔還有些稚嫩,但終歸還是他,與前世一模一樣的神情,舉手投足都是他蕭北琰的張揚,還有對年鴻雁的溫柔。
“鴻雁和北琰是舊識?”蘇問瀟終于忍不住開口,她同蕭北琰和李明昭自小便認(rèn)識,從未聽說過蕭北琰與年家大小姐有什么來往,可是年鴻雁眼中那種久別重逢的深情簡直快要溢出來,讓人怎么也無視不了。
蕭北琰先搖了搖頭,年鴻雁也緊跟著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鴻雁與蕭世子不過寥寥數(shù)面之緣,認(rèn)識都還姑且不算,何談舊識?!?br/> 蕭北琰有些愣,眼前的女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怎么看眸子都有些黯然,仿佛寫滿了失落。
為什么看著年鴻雁這樣的神情,自己的心會隱隱作痛呢?明明如同年鴻雁所說,自己同她不過寥寥數(shù)面之緣,可是為什么每次看到她,都覺得仿佛是久別重逢呢?
“可是我總覺得一早便認(rèn)識你了?!笔挶辩粫r間有些情不自禁,竟然想要伸手摸一摸年鴻雁的臉,他本以為她會覺得輕浮,就像剛才面對定王一般禮拒,卻沒想到她絲毫也沒有躲開,反倒是眸子中更加多了幾分柔情。
然而當(dāng)蕭北琰就快要碰到年鴻雁的臉的時候,及時收住了手,轉(zhuǎn)而伸向了她的頭頂,將她發(fā)梢不知從何處飛來的枯葉撫了去。
一旁的蘇問瀟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她與蕭北琰相識多年,這位侯府的小世子自小便因為沒有母親而少年老成,幾時有過這般失態(tài)的表現(xiàn),即使最終及時收住了情緒,看上去依舊自若,但方才確是實打?qū)嵉氖ФY了。
“若得世子垂憐,是鴻雁三世修來的福氣。”年鴻雁抬起頭,同蕭北琰對視良久,目光如炬,不見半分閃躲,這與方才對定王的態(tài)度一前一后對比一番,其中不同不言而喻。
神經(jīng)大條如蘇問瀟,也是看的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