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陣咿呀咯吱的聲音從南邊的瓷器街飄了過來。一匹老馬拖著囚車,一個男人立在囚車里面,面帶微笑看著圍觀的人們,含笑致意,如果不是雙手被固定在枷上,他一定會舉手。他儼然去的不是北門甕城的刑場,而是去哪家喝一場喜酒。從百姓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中他聽出了不舍與惋惜。
肖遙問得寶:“你認識他嗎?”
得寶嘆了口氣:“他叫葉仲文,襄陽王府里的錄事,作為一個兩袖清風的小吏,他這半輩子值了?!?br/>
囚車后面跟著一個漂亮少女,穿一襲桃紅女裝,手和脖子帶了一圈木枷,臉如春月,眼似寒星,嘴唇如含苞欲放的桃花,嘴角有一縷倔強,眼睛像深秋的清潭,少女一直望著夫人城城頭上的韓夫人漢白玉雕像,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么。
女孩望著前面囚車里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背影,淚水悄然滑落。這一切都被站在街邊的肖遙看到,心像被什么戳了一下。
韓德寶把嘴巴湊到肖遙耳邊,聲音差不多從肚子發(fā)出:“葉錄事因為不滿襄陽王獨攬襄陽城軍政大權,為非作歹,在家里喝酒時沒忍住,說了兩句,才招來殺身之禍的。襄陽城到處都布滿著襄陽王李忠賢的眼線和耳目,他的女兒葉楚楚會送到青云樓,葉楚楚才思敏捷七步成詩十步成賦,雖遭不幸,好歹出了深閨,日后你我有機會去一親芳澤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