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將該準備的事情忙活好,沈白覺得是時候出發(fā)了。
他讓堯靈兒帶著自己去見堯定海。
堯定海一直都挺著急的,畢竟手底下的頭領(lǐng)們已經(jīng)有了情緒,若是不能在短期內(nèi)解決,只怕回頭會出亂子。
就算是堯定海本領(lǐng)高強,誰也不懼,但他也不想跟手下的人火拼。
特別是七當(dāng)家的孫沖。
孫沖是堯定海生死之交的兒子,是老堯從小看到大的,且在寨中的年輕一輩里素有威望。
其實堯定海曾經(jīng)想過要把平海寨的基業(yè)傳給孫沖,畢竟他生的是兩個女兒。
但后來見孫沖做事不穩(wěn)健,總是急于求成,為大局著想,于是堯定海開始培養(yǎng)四當(dāng)家董萬里。
或許是堯定海對董萬里的態(tài)度讓孫沖有所察覺,所以他才如此的激進。
以堯定海的本事,想殺孫沖不難,但他不能。
昔日的舊友英靈不遠,堯定海怎么能對舊友之子下手呢?
特別還只是為了銀錢的事……著實犯不上。
所以堯定海對沈白的希望很大,希望他趕緊出手解決這個事情。
終于熬到了沈白前來見他,說是準備妥當(dāng)。
堯定海心中的這塊石頭落下了,他笑呵呵的道:“姑爺,你這是準備下山了吧?哈哈,著實是讓老夫好等?!?br/> 看著堯定海眼珠子周圍的大黑眼圈,沈白感覺甚是同情:“大當(dāng)家的最近沒睡好……”
堯定海的眼珠子突然一瞪,殺氣彌漫。
“岳父大人最近沒有睡好吧?怎么看起來甚是乏累?”沈白輕描淡寫的改了口風(fēng)。
堯定海猶如變魔術(shù)一樣,收起了渾身的戾氣,變的可憐巴巴。
“唉,還不是等你等的……姑爺一日不下山,老夫這心便是一日不得安寧啊?!眻蚨êN膰@息道。
看著堯定海那副硬裝出來的委屈表情和做作的神態(tài),沈白真的是很想放聲大笑。
但他還是盡力憋住了。
不管怎樣說,笑話一個統(tǒng)領(lǐng)著數(shù)千人的土匪頭子,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岳丈辛苦了,請放心,小婿已經(jīng)把該準備的事情全部準備妥當(dāng),明日便可下山?!?br/> 堯定海有些不滿的道:“如何還要等明日?明日復(fù)明日,明日何其多?難道今日便不行嗎?”
要不是因為真的打不過,沈白一定得給這個老頭倆大耳刮子。
你把小爺當(dāng)什么了?
小爺我可是越州捕頭,你催命似的讓我給你跑腿?
“岳父。今日眼瞅著天都要黑了,這時候下山,也趕不了路,犯不上……”
堯定海聞言一愣,望了望窗外的已經(jīng)有些發(fā)暗的天空。
“哎喲,你看看,老夫這都有點過糊涂了,慚愧慚愧,那就改成明日吧……明日一大早就趕緊走啊,一點別耽擱!”
堯定海的狀態(tài)沈白多少明白點,這是典型的焦慮情緒,后世很多人在面臨巨大的工作壓力或是超出心理預(yù)期的界限之后,都會有這種狂躁的狀態(tài),是典型的心理應(yīng)激反應(yīng)。
沈白沖著堯定海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小婿明早便出發(fā)去明州?!?br/> 早走便早走,誰怕誰?正好這個時代的明州,小爺還沒有逛過。
他前一段時間在越州縣衙研究過楚國的地圖志,大致推測自己居住的越州城就是后世的紹興一帶。
而明州離越州不遠,差不多是寧波的所在地。
在江南地區(qū),除了杭州府外,最繁華的地方應(yīng)該就是明州了。
堯定海很是欣慰,他起身拍了拍沈白的肩膀,說道:“如此就有勞賢婿了,我讓六當(dāng)家的隨你一起去,他和明州的德記鋪徐掌柜很是相熟,多年來常有往來?!?br/> 沈白搖了搖頭,說道:“六當(dāng)家和那位徐掌柜的交集太多,彼此知根知底,帶他去我怕讓對方摸清了我的路數(shù)……而且六當(dāng)家的年事已高,老成持重,不適合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