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游的目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是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一道有些肥胖的華服身影便是出現(xiàn),看著那身影眼眶烏黑,肥頭大耳的模樣,孟游便知這人平時一定是縱欲過度,毫不節(jié)制。
那肥頭大耳的青年找了一個靠街邊的一個角落,隨意的叫了些酒菜,便是開始不斷的像四周張望,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一般。孟游始終沒有露出絲毫的異樣,但是目光卻始終都留在那青年的身上。
青年的對面坐著兩個侍衛(wèi)模樣的男子,眼神銳利。孟游瞥了兩眼,其中一人左手虎口有厚繭,一看便是左手刀的高手,而另一人則是手持羽扇,讓人摸不清深淺。
孟游一直都是一個優(yōu)秀的獵人,知道想要捕捉獵物也不急于這一時。搖了搖已經(jīng)空了的茶壺,便是大搖大擺的帶著一行人回到王府去了。
在王府門口,孟游還特意留心了一下,那些眼線雖說又換了一批人,但是神態(tài)卻總是能被人一眼就看出來。孟游也懶得理會他們是故意露出破綻讓自己束手束腳還是真的腦子有問題,把小石頭安頓好了之后便是直奔孟老三的書房而去。
雖說是書房,但是當孟游來到里面的時候,卻也是被震撼了一把,樓上樓下兩層被各式各樣的書籍所填滿,那一屋子經(jīng)久不衰的書墨香氣,讓孟游都是有些懷疑,這真的是他印象中那個整日笑呵呵,大字不識一個的孟老三的書房嗎?
書房內(nèi)分門別類的極為清楚,孟游徑直走到了二樓的一處書架下面,費力的從書海中找到了一本《道門感應篇》,那書極薄,孟游翻了兩下之后便是將其放了回去,又拿出了一本《佛宗坐禪論》,看著里面他已經(jīng)能夠倒背如流的內(nèi)容,有些頹然的坐在樓梯之上:“還以為孟老三的書能與外面有何不同,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說一些狗屁不通的屁話!”
不知何時,提著一盞油燈的孟青站在了書房的門口,看著一臉懊惱的孟游,笑著問道:“小王爺深夜在此,可是有什么煩心事?若是不嫌棄,不妨跟老奴說說,就權(quán)當是解解悶了!
孟游苦笑著晃了晃手中的《佛宗坐禪論》,自嘲道:“只是一個想要盡早提升實力的傻小子苦于找不到竅門罷了,能有什么好說的!
孟青倒是沒有多說什么,顫顫巍巍的爬上了樓梯,將手中的油燈放在一旁,自己坐在了孟游的身邊:“老奴當年也像小王爺一樣醉心于修道,可惜沒有什么天賦,在這條路上也沒能走出多遠。不過畢竟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了,道聽途說也好,親身經(jīng)歷也罷,總會有一些年輕人體會不到的東西。若是小王爺想聽,那老奴便是多嘴幾句了!
孟游點了點頭,反正晚上也睡不著,還不如聽聽這老頭能說出什么彎彎繞繞來。
孟青咧著那缺了兩顆門牙的嘴,從背后掏出了一根煙袋,借著油燈微弱的火光點燃,老神自在的美美的吸了一口,緩緩的道:“天下修道者不計其數(shù),但是無論怎么分,都是逃不脫那三教九宗十三門。那三教便是道、佛、儒三家,已經(jīng)不知道存在于世間多少年了!
“至于那后面的九宗十三門,法門都是源自上面的三教之中,無論怎么翻騰,都是逃不出三教的法門!
孟青說著,又是吸了一大口煙袋,瞇著眼繼續(xù)道:“至于天地間的修行者,自感應天地靈氣開始,直到入了那靈寂期之后,便是踏入了‘偽六境’之中,偽境之后還有更高深的境界,那些境界便不是老奴可以妄自猜測的了!
“偽六境?”孟游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市面上流傳的修道法門也只是講述如何感悟天地靈氣,對于之后的境界倒是從來都沒有提到過。
“在成功的躋身靈寂境之后,便是有著坐忘、塑魂、通幽、無垢、開界六重境界,被世人稱為‘偽六境’!
孟青看著陷入沉思的孟游,笑著道:“小王爺不必執(zhí)著于其中,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都想著往長生這條路上擠,但是能踏上這條路的不還是那么零星的幾個人嗎?老奴活了一輩子,一直都認那么一個死理,有些事啊,你不強求的時候,他就會天上掉餡餅一樣砸在你的頭上咯!
孟游看著這個拿著油燈顫顫巍巍離開的老人,心里難免有些失落,自己連開竅境都是沒有跨過,就算以后有著萬重境界,與自己又有何干呢?難不成真像那老頭說的,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真的會有餡餅從天上掉下來砸到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