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諾早早就起來,她換了一身淡綠色的襦裙。
秋杏打了簾子,然后拿著托盤走進(jìn)來,“姑娘。”
“你去外面看看,平陽侯府的人來了沒有?”阿諾淡淡開口,她在梳妝匣的暗格里拿出一個(gè)小巧的瓷瓶。
“是,奴婢這就去。”秋杏把白粥和一小碟咸菜放下。
不到一刻鐘,外面的院子便鬧哄哄的,其中夾雜著威武將軍的怒吼聲,在這清晨里顯得格外熱鬧。
阿諾蓋好梳妝匣,然后提裙往外走。
幾個(gè)平陽侯府的家丁正努力搬著幾棵開得正艷的海棠樹,一個(gè)穿深色衣服的婆子拎著盒子瞧見阿諾出來,便掛起來熱切的笑容,她幾步上前,然后朝著阿諾福了福身,“老奴見過姑娘。”然后瞧瞧打量著阿諾。
這一看,馮嬤嬤愣住了,她沒讀過書,也找不出什么形容詞,如果非要讓她說的話,那就是這天底下找不出比出楚阿諾更美的姑娘了,媚骨天成,妖嬈恣意,而缺點(diǎn)就是太媚了,馮嬤嬤總有預(yù)感,這妮子不是池中之物,還是早早的尋個(gè)理由打發(fā)了吧,不然定會鬧得雞犬不寧。
阿諾認(rèn)得此人,楚玉容身邊的馮嬤嬤,為人刻薄,特別是那一雙吊梢眼讓人看了特別不舒服。
“使不得?!卑⒅Z側(cè)身避開她的行禮,如果坦然的地受了這禮,到時(shí)候還指不定有多少小鞋要穿呢。
“老奴姓馮,姑娘叫我馮嬤嬤便可,”馮嬤嬤收回目光,滿臉堆笑,她動作浮夸地把手中的盒子打開,“老奴受大姑娘的命令,特意去庫房找了皇上賜下來的綠茶,聽說姑娘特別喜歡喝茶,這不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br/>
話說得很漂亮,找不到一點(diǎn)錯(cuò)誤。
阿諾垂眼一看,這茶也是好茶,沒有一絲偷工減料,楚玉容那么善于算計(jì)的一個(gè)人,怎么可能會把把柄遞給她。
阿諾用眼神示意秋杏把茶盒接過去,然后笑道:“我昨個(gè)兒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大姑娘立馬就上心了,阿諾真是受寵若驚啊。”
“姑娘哪的話,”馮嬤嬤也不點(diǎn)破,“您與大姑娘是親姐妹,她不對您好還能對誰好!”
“馮嬤嬤辛苦了,既然來都來了,就不如隨我去屋里吃杯茶?!卑⒅Z說著就要往屋里走。
馮嬤嬤搖頭,她可是要好好留下來監(jiān)工的,“這是老奴分內(nèi)之事,姑娘這么說可是要折煞老奴啊?!闭f著就把話頭往那海棠樹上扯,“這大姑娘對您可是真的好啊,聽說您喜歡海棠花,昨晚回去之后連夜吩咐了幾個(gè)下人去花市上尋幾棵長得茂盛的海棠樹,您瞧瞧,這四季秋海棠顏色真好看,長得也艷美高雅,跟您一樣。”
那海棠花,粉白的一片,在溫暖的陽光下靜靜開放,倒是給這清幽的院子增添了幾分色彩。
阿諾眨了眨眼眸,然后隨手折了一株長得極美的紅色海棠花,紅艷艷的,就如那胭脂一樣好看,“那就替我謝謝楚大姑娘了。”
“老奴一定會跟大姑娘說的?!瘪T嬤嬤指使著一個(gè)下人,“這海棠花姑娘喜歡得緊,你們千萬要小心啊?!?br/>
“這叫四季秋海棠?”阿諾凝視著海棠花,突然開口,“我在江南的時(shí)候,還沒見過這樣的?!?br/>
馮嬤嬤神色傲然,“這四季秋海棠是京城的花匠專門培育的新品種,市面上千金難求?!闭f著不動聲色地掃了阿諾一眼,“說起這四季秋海棠,還真能咱們平陽侯府有些關(guān)系,宮里的婉妃娘娘,也就是大姑娘的姑母特別喜歡花,所以皇上特意下旨叫全京城最好的花匠過來培育新花,足足花了一年時(shí)間才培育出來這四季秋海棠?!?br/>
“那我這是托了婉妃娘娘的福?”阿諾眉眼柔和。
“姑娘這說笑了,這秋海棠能入姑娘的眼,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瘪T嬤嬤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您先進(jìn)屋休息吧,這里交給老奴就行了。”
“那就多寫謝馮嬤嬤了?!卑⒅Z拿著手里那枝海棠花,對著馮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
秋杏趕緊上前一步扶著她。
馮嬤嬤挑眉,這秋杏怎么說也是府里的丫鬟,便道:“秋杏,好生伺候著姑娘,不然有你好看的!”
“是?!鼻镄拥兔柬樠邸?br/>
進(jìn)了內(nèi)室后,阿諾才開口:“待會你出去跟馮嬤嬤說我身上起疹子了,叫她給我尋個(gè)大夫過來。”
“姑娘,您要做什么?”秋杏疑惑道。
“按我說的做。”阿諾看著她。
“好吧。”秋杏覺得自己越距了,“待會嗎?”
阿諾瞧了瞧窗外,“等他們把這些海棠樹全部栽種完吧?!?br/>
“奴婢曉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