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虛一路搭著這馬夫的便車到了柔來國邊境。
從黑風山出發(fā)已經(jīng)整整一年多了,林虛時不時駕云趕路,原本兩年的路程硬生生讓他只花了一半的時間便到了。
“道長,前面便是柔來國的關隘了?!?br/> 林虛搭眼一眼,關口處已排著長長的車隊,全是些運著木頭的,這是要作甚,需要如此多的木頭?
“道長,關卡外聽說有專門收木頭的官員侯著,我就不入關了,你自己請便吧?!?br/> 林虛點點頭,下了車,目送那馬夫找到一個穿著官服的人,然后,兩三個壯漢將木頭搬下來,那官員看了一眼拿出三錠銀子放在馬夫手中,馬夫猛點著頭不知說些什么。
那馬夫得了銀子回來,道:“嘖嘖,一塊木頭賣了三十兩白銀,這趟沒白來!”
林虛問道:“你可知曉柔來國買這么多木頭是做些什么?”
馬夫將銀子收好道:“不知道,但聽那些過路的人說,好像是要修什么祭壇?”
祭壇?
林虛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曾奇口中的師父,驛站那個用人命煉丹的妖道。
莫不是那妖道還想著要用什么邪法煉丹?
林虛還在思考當中,馬夫見林虛楞了似的,搖了搖林虛,道:
“道長,我就先走了?”
林虛點頭告辭,然后朝著關卡處走去。
排了估摸著半個時辰的隊伍,方才輪到林虛。
“名字。”守關的士兵問。
“貧道凌虛子?!?br/> 那守關士兵一直低著頭,聽到林虛說話方才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林虛是個道士后,立即拱手道:“原來是道長當前,恕罪恕罪,道長,快請吧。”
守關士兵的語氣十分尊敬,讓林虛頗為不解,問:“你不查查度牒之類的,就放我進了?”
“哪來需要這些東西啊,我國君主乃是個重道的,我國國師也是個修道之人,與道長同門勒,道長快請進吧?!?br/> 林虛聞言,踏步入了,走出去沒有多久,只見一群百姓正對著一個道士頂禮膜拜。
那道士穿的好生富貴,一身蠶絲黑縷衣繡著金線,一把金柄佛塵拿在手里,頭頂著個鑲玉的五老冠,連腳下的十方鞋都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上好的布做成的。
林虛瞧了瞧自己,一身粗布舊道袍,手上就抱著個漁鼓,腳上穿的不過是雙草鞋,二者相比之下真是天壤之別。
“在這柔來國做道士這么吃香?”
可林虛記得,之前這柔來國里香火最盛的好像是惠凈他們的觀音院吧。
那道士受完百姓們的禮拜,一眼看見了林虛,于是走上前問:
“道友何來?”
林虛起了個無量天尊的手勢,道:“貧道凌虛子,從西而來?!?br/> “原來是凌虛子道友,小道社君子?!?br/> “是社君子道友當面,貧道方才來時發(fā)現(xiàn),這柔來國好像上至士卒,下至百姓都對咱們道士極為恭敬,不知有何見教?”
社君子得意地笑道:“道友有所不知,五年前柔來國突發(fā)大疫,是我?guī)熥鸷谏徴嫦山迪旅罘ㄖ魏昧诉@瘟疫,否則不知要死多少無辜百姓,這柔來國主為了感恩,將我?guī)熥鸱鉃閲鴰?,我黑蓮教得以再此傳教,五年以來,已有不少百姓信奉我黑蓮教了?!?br/> 林虛恍然大悟,道:“那是貧道我沾了你們的光了?!?br/> 社君子道:“道友哪里話,天下玄門乃是一家,來,雖然我黑蓮教總觀在京城,但這邊境之處也有分觀,小道是這分觀的觀主,道友來我觀上喝茶歇腳吧?!?br/> 林虛心中冷笑,你這道觀怕不是個賊窩,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番客套的樣子,道:“那就多謝道友款待了,咱們走吧?!?br/> 說罷,林虛就要動腳,卻見社君子還站在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