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死訊,如同晴天霹靂。
凡子今日晌午下過山崖去給她家送野豬,而且凡子也沒理由跟她撒這種謊。
之前她不肯從這兄弟幾個的時候,凡子也真的做過要偷偷送她走的事,可后來……三伏天,花婆子硬是罰了凡子跪在太陽底下,馬鞭抽得凡子滿脊梁都是傷。
喬金枝慌了,到了山洞口,抱起凡子手里的包袱,扭頭便跑。
沒帶火把,怎么繞過山洞里的機(jī)關(guān)?
身上沒有鐵器,出了山洞,要怎么走過滿是野獸的破蹤谷?
這些不能不想的事,統(tǒng)統(tǒng)都被弟弟的死訊沖去九霄云外。
站在漆黑的山洞外,凡子側(cè)耳聽著里頭雜亂的腳步聲,確認(rèn)喬金枝已經(jīng)走遠(yuǎn),他在哼著小曲兒,慢悠悠的回了喬金枝的屋子里蒙頭睡覺。
木板房里靜悄悄,凡子像是不想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少了個人,也像是漫漫長夜寂寞無聊,竟一個人爬在床上噶悠起來。
一墻之隔,目睹所有一切的顧滿嬌,完全懵了。
喬金枝就這么被弄走了,那她以后還指望誰去?
這凡子好好的女人放走不睡,他是傻了還是瘋了,難道他真的那么好心?
顧滿嬌不信喬金旺的死訊,那日她坐車出村的時候,還看見那小子騎著個樹杈在路邊瘋跑,那么壯實的半大小子,怎么可能說死就死了。
傻瞪著雙眼,又是一夜無眠。
天亮前,凡子慢悠悠的鉆出被子,像是才發(fā)現(xiàn)被窩里少了人似得,扯著脖子大喊:“死娘們,跑哪浪去了,來伺候你老子我穿褲子!”
上半宿就跑了的人,哪里還能回來給他穿褲子,他扯著嗓子大喊,不過是給別人聽的。
顧滿嬌猜著,凡子可能不知道隔壁有她的存在,所以盡量保持一個姿勢躺著,一動不動省的弄出聲響,會被他捏斷脖子滅口。
“哎?我擦你大爺?shù)尿}娘們兒,你她娘的顛兒哪去了?干穿你祖宗的騷浪貨,還不給老子死出來!”凡子踢門砸椅的亂罵,沒一會便引了阿久和大幺湊過來看熱鬧。
阿久看笑話似得問外頭早起的奴才,可曾見著喬金枝的身影。
均是搖頭回應(yīng)。
“得,這是看見老娘弄了個如花似玉的寶貝兒回來,她主動給人家騰地方了?”凡子一腳踹爛了喬金枝的門板,隨手又一拳打爛了掛在門口的紙燈籠:“敢跟我去上房找老娘要媳婦嗎?那千金小姐的滋味兒,你們可也想嘗嘗?”
凡子嘴里冒著酒氣,兩眼猩紅,多走了幾步之后,大幺他們才看出這家伙竟還宿醉未醒。
“你胡鬧什么,那小千金是給咱們預(yù)備的嗎?”阿久想看戲,如果大幺能上套,他也不介意陪著他倆一起去唱大戲。
畢竟那細(xì)皮嫩肉的嬌.小姐的滋味兒,他是真的很想嘗嘗的。
都是一個山崖上的兄弟,憑什么他們哥們幾個累死累活,而那小子住在城鎮(zhèn)吃香喝辣學(xué)得好文武。
如今這千金小姐留給他做媳婦,整個山崖上的家業(yè)也都留著給他?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