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卦:天澤履。
兌澤為下,乾天為上。
六爻自下而上:陽陽陰(兌),陽陽陽(乾)。
象辭曰: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辯上下,定民志。
文王曰:履。履虎尾,不咥人,亨。
后世曰:籠鳥得出,貴人以助;步履不安,有驚無險;尋人西北,踏惡于尾。
……
上九爻變。
澤為水:兌澤為下,兌澤為上。
上爻陽變陰:陽陽陰(兌),陽陽陰(兌)。
象辭曰:元吉在上,大有慶也。
文王曰:視履考祥,其旋元吉。
后世曰:積善之族,才得慶余;來途之顧,才明前路。
……
戎胥牟與呂望自洞中遇二尸后,一路顯得沉悶,各自想著那兩人與昆侖的干系,甚至昆侖究竟有何不為人知的隱秘。越想越覺得身后的連綿山脈,猶如惡獸,嗜血地盯著他們,叫人不寒而栗。
戎胥牟只嘆自家摸尸之能,僅能看到數日內身亡者的死前眼中之景,如今甚至天云那般的瀕死之憶,卻對七日乃至更久遠的尸身無能為力,這是多年摸尸經歷得出的結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秘能究竟感知的是死者殘魂,還是殘意。前者乃凡俗之見,與玄門煉氣的魂魄之說可謂大相徑庭。
待到從山縫中鉆出,重見天光,已是山腳下的一片密林,他拱手道謝:“呂大哥援手之恩,小弟只能來日再報了!”
“甚么恩不恩的,就算做不成師兄弟了,也還是好友不是,莫非你也瞧不起我,不想認我這個朋友?”
“怎么會!與呂大哥的經年點滴,我都記的?!?br/> “那就行了,不知你今后有甚么打算?”
“我想先去周國看看?!?br/> 戎胥牟自僰地逼問伊老五,得到父兄的消息,便打定主意,要盡快抽身前往密國尋找他們。如今叛逃昆侖,剛好有了充足的時日,甚至不需要另找由頭。
“倒是個好去處,聽說周國強大,以賢弟之能,當是坐上之賓……”說到此處,臉色忽而一變,“不妥不妥,差點忘了,好象熊狂之父就在周國,我看你不如東去殷商,那里地遠,高手又多,改換個名姓,玄門很難去尋你麻煩!”
“這話倒與我不謀而合,若沒有父兄之事,我也定會直往殷商,投奔阿受,一來為族仇,二來也為四妹,無論她回到山上,還是同樣逃離了昆侖,殷都很可能是我們重逢之地?!?br/> 心中這般想著,嘴上卻道:“當依呂大哥之言,小弟就此別過,至于山上……”
“哈哈,放心走吧,山上的一切,為兄自會幫你留心照應?!眳瓮UQ?,又拍拍他的肩膀,率先轉身,大步而去。
擺擺手,也未回頭,卻在嘴里高唱,“天之高矣,任鳥飛,河之闊矣,從魚躍,智者從機而不釋,巧者一決莫猶疑~”曲調胡亂一通,卻飽含羨慕之味。
戎胥牟笑了笑,回想昆侖這不足三載的光陰,自己的收獲不可謂不豐。
與霄、鼎二女重逢;解了山中人的心蠱,又發(fā)現隱藏在血中之蠱;煉氣有成,先天心疾雖無法根治,卻也算解了性命之憂,至少有真氣內護,很難再發(fā),心、魂、血三劫算去了一劫;古境的功法與見識不說,巫武也又上一層;甚至還殺了巫賓、伊老五、伊默等仇人;更得到了父兄的消息;還與那僰女莫名其妙歡好……哎,不提也罷,終歸自己該是無憾了。
想到這些,先前的失落一掃而空,心頭反被期盼與擔憂占滿。